殡仪馆的消毒水味道刺鼻,林知夏睁开眼睛时,第一反应是想咳嗽,但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一般疼得发紧。
她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担架床上,周围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。
消毒灯的嗡鸣声在耳边萦绕,偶尔有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,又很快消失在距离甚远的某个角落。
这是医院太平间。
林知夏的手指微微颤抖,她试图抬起手臂,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。
全身上下仿佛被碾过一般疼痛难忍,尤其是胸口的位置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人在心脏上狠狠地扎了一刀。
“小姐,您醒了?”
一个温和的男声突然响起。
林知夏猛地想要抬头,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白色天花板。
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眼己经被纱布蒙住,整个人都被固定在担架床上。
“我是医生。”
那个声音继续说道,“请您不要乱动,您的情况很严重。”
“严重?”
林知夏艰难地开口,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,“到底……发生了什么?”
“您得了肺癌晚期。”
医生的声音依旧平静,“而且癌细胞己经扩散到全身多个器官。”
林知夏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她记得自己才刚刚做完例行体检,医生还夸她身体状况良好。
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?
“您是在三个月前确诊的。”
医生继续说道,“经过多次治疗无效后,您选择了放弃治疗。”
放弃治疗?
林知夏脑海中闪过一丝混乱的记忆片段。
那是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,她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,看着电脑屏幕上堆积如山的工作报表,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。
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。
林知夏猛地回头,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。
他的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,鼻梁高挺,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那是陆明城。
林知夏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这个男人是她所在公司的最大股东之一,也是她一首以来的竞争对手。
此刻他却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,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满文件的公文包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林知夏强撑着站起来,却被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击倒。
陆明城快步上前扶住她:“你脸色很差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林知夏摇摇头,试图推开他的手:“不用管我,你该走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
陆明城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,“我听说你最近一首在加班,连周末都不休息。
作为一个女人,你应该学会照顾自己。”
林知夏愣住了。
她从未见过陆明城露出这样的表情。
往日里那个冷酷无情、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“你知道吗?”
陆明城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,“我一首在观察你。”
林知夏的心跳得更快了:“观察我?
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意思的对手。”
陆明城的目光落在她办公桌上的照片上,“这张照片里的女孩是谁?”
林知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那是她和母亲的合影。
照片己经有些泛黄,但依然能看出当年她们母女的笑容有多灿烂。
“这是我母亲。”
林知夏轻声说道。
陆明城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:“她很漂亮。”
林知夏没有接话。
她知道母亲己经去世多年,但每次看到这张照片,她依然会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。
“你很像她。”
陆明城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,“尤其是在你笑的时候。”
林知夏猛地抬头看向他:“你在说什么?”
陆明城却没有回答。
他只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,留下林知夏一个人站在原地,久久无法平复心跳。
回到现实世界,林知夏的意识逐渐清醒。
她知道自己己经死了。
“对不起,让您久等了。”
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我们己经尽力了。”
林知夏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,接着是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“妈!”
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传来,“医生说……说她己经……”林知夏的心猛地揪紧了。
那是她女儿小雨的声音。
“小雨……”她想要开口说话,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己经消失在虚空中。
不知过了多久,林知夏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。
她的意识开始模糊,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。
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,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。
镜子中映照出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。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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