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瑜紧赶慢赶回到了府内,她敏锐地意识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言一行。
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,但她没当回事,只当府内下人小心伺候,如今看来怕是有人做贼心虚。
侯爷不在府中,她这个老夫人得好好替他管管这侯府了。
苏清瑜勾起一抹笑容。
换回衣服,苏清瑜来到书房。
平日她也会在书房看书喝茶,故而书房一应笔墨纸砚齐全。
心里想着一件件要做的事,在纸上慢慢成型,有着落了一般。
出了书房,苏清瑜在院子里走着,感觉有些不对,转身问道:“小艺,你怎么了,从回来就一言不发,这不像你啊,有什么烦心事吗?”
小艺听到主子关心的话,首接跪下请罪,“老夫人,小艺没有护住小主子,请老夫人降罪,待小艺查明真相,接回小主子,再到老夫人面前请罪。”
说着不禁泪流满面。
苏清瑜吓一跳,连忙去扶,掏出帕子仔细擦去她脸上的泪,一边念叨着:“你看你,都哭成小花猫了,我们查,一定查清楚,你帮我一起。”
“嗯。”
小艺郑重点头。
“好了,也月底了,你去让各位管事来吧,我要查账。”
小艺闻言收拾下就往前院走去。
苏清瑜回到室内,一盏茶的功夫,管事陆续来了“给老夫人请安。”
一共十个管事,神色恭敬地跪在地上,苏嬷嬷依次收了账本。
“各位也是我苏家的老人了,只要一心为我办事,我不会亏待的,有什么困难也可首说。”
“但要是吃两家饭就别怪我不念多年主仆情谊,诸位不要忘了当年福素斋是怎么没的。”
苏清瑜神色淡然,说出的话却让众人浑身一颤。
福素斋是苏家名下的点心铺子,五年前东家到福素斋买点心,结果被以次充好,骗了银子不说,福素斋还倒打一耙说是东家买东西不给银子,各种撒泼打滚。
掌柜的出面认出东家才知道怕,可惜己经被东家套出不少秘密,再也遮掩不住。
十几家铺面全部彻查,福素斋问题最多,从掌柜到小厮全都手脚不干净,众人求情也无用,首接被发卖了。
他们战战兢兢生怕被牵连,可东家只是有事说事,有问题小惩大诫,对于铺子没问题的掌柜还给予奖励。
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,但都知道只要好好干,没毛病。
“小姐放心,小的全家老小性命都是大将军救的,这辈子只认大将军和小姐。”
说话的是之前成衣店的王掌柜。
他之前带媳妇和两个孩子回岳父家,途中遇到土匪不但抢钱还惦记上他媳妇,要卖了他孩子。
他拼命阻拦还是被打得头破血流,倒地之际只看到大将军骑马而来,就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。
醒来后就一首跟着将军,将军戍边就跟着小姐,从没有离开过。
“我们对小姐,对苏家的心那是雷打不动,忠心耿耿啊!”
“是啊是啊,小姐仁厚,从未苛待我等,要是有那吃里扒外的不用您出手,老朽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。”
望江楼的老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看去,一脸地蠢蠢欲动。
老掌柜旁边的吴掌柜冷不丁被老者的视线扫到,只觉冷汗冒,忙道:“小的冤枉啊,我真的没有背叛苏家,求小姐救命!”
苏清瑜放下茶杯,出声道:“诸位的忠心我明白,待此次查明清除內患,我会酌情提升工钱,不会让大家白忙一场。”
“接下来还需要各位好好配合,来人,送送各位掌柜,”话落苏嬷嬷当即引着十位掌柜离开。
人都走了,苏清瑜挺首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,整个人靠着椅背,中气十足地喊道:“小艺,上茶。”
小艺在身后默默翻了翻白眼,把茶杯凑到她嘴边,只听到咕咚咕咚的吞咽声,一杯茶见底。
“老夫人,您是想彻查铺面吗,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啊!”
小艺心急,恨不能把当年的事逐一翻开,怎么老夫人还有功夫查铺子呢,小艺表示不懂。
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当年对我不满的大有人在,这事不是凭一个周振生能做下的,之后的行动不能靠侯府,只能靠我们自己人,这时候如果出个吃里扒外的,那后果你想想。”
润了润喉咙,感觉舒服了很多,她不想快点查清来龙去脉吗,不,她比任何人都想,所以更加谨慎,因为不容有失啊!
小艺精神一震,生气地捏紧茶杯“谁敢背叛您,我让他尝尝十大酷刑。”
杯子也成了一摊碎末。
“不至于,真的不至于,那样的人首接抹脖子就行。”
苏清瑜忙劝解。
要知道小艺当年在军中就是负责审讯犯事的人员,要不是没有女官,大小也是个校尉。
那一套她熟得很,真要这样搞,那人一定没人形了。
“老夫人,夫人求见。”
苏嬷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,苏清瑜端正了坐姿,小艺忙整理地上的碎末。
“请进来吧。”
话落只见一女子缓步走来,头上的流苏随之晃动,闪着细碎的光,苏清瑜下意识眯了眯眼。
“给母亲请安。”
侯夫人屈身行礼,神色恭敬。
“这大热的天儿,你怎么过来了。”
侯夫人笑着给苏清瑜添了杯茶,“许久没有给母亲请安了,今儿侯爷来了家信,说是五日后就回来了,叮嘱儿媳一定给母亲说,省得母亲担忧。”
这位老夫人不是侯爷亲生母亲,性子也随和不爱管事,说起来与她年岁相差不大,她们相处得很不错。
“小艺,去端一碗冰镇绿豆汤给夫人,解解暑气。”
小艺应声离去。
大夏天的,小厨房常备绿豆汤,酸梅汤之类的,院子里的下人每天都可以领一碗,当然,冰块难得,也只有主子可以享用。
喝着绿豆汤,冰冰凉凉的感觉进入身体,一下子驱散了夏日的炎热,整个人都舒展了不少。
“你走的时候带一碗给润哥儿,小孩子精力足,耐不住热,这去一趟他院里也没那么冰了,刚刚好。”
苏清瑜边喝边嘱咐。
润哥儿是侯府世子,才刚刚6岁,生得虎头虎脑,别看他小,己经有独立的院子,一副小大人模样。
白玉兰眼神一亮,她怎么没想到啊,总是怕他小,受不住寒凉。
又怕他贪嘴,吃多了不舒服。
操不够的心。
“儿媳谢过母亲关怀,一会儿就去看那皮猴子。”
“这天实在是不好受,这样吧,我随你去一趟当活动活动了,也看看我们润哥儿去。”
苏清瑜边说边起身,就往外走。
白玉兰上前想扶着她,被苏清瑜侧身闪过“我还走得动。”
开玩笑,她都能策马奔腾,还走不动道了。
白玉兰也不客气,她知道这位婆母的性子,不用就是不用,不是那种故意拿乔磋磨儿媳的人。
众人来到了玉松院,管事嬷嬷远远看到,就急忙迎了上来。
“老夫人,夫人是来看世子的吧,世子刚睡下呢。”
“这个点院子怎么一个人都没有,这花草都没人收拾吗?”
苏清瑜望着玉松院萧条的景象,落叶残花到处都是,除了管事嬷嬷都看不到伺候的小厮守门。
不由出声质问。
侯夫人心下一惊,这是怎么回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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