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场与时间和鲜血的残酷博弈,剑灵在生命的倒计时中苦苦挣扎。
对鲜血的极度渴望,如同一头狰狞的野兽,多次将他拽入无意识的深渊。
他的身体早己形如干尸,曾经明亮的眼神深深凹陷,如今只剩下米粒般大小的空洞,透着无尽的憔悴与绝望。
刚从古墓出来时,他眉心如箭,面容阳光帅气,可如今,苍老与衰败彻底取代了往昔的风华,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诉说着生命的枯萎与消逝。
但即便如此,他仍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,孤注一掷地赌,赌在最后的一天内,能遇见一个拥有顶级血脉的幼儿,仿佛那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他绝不想沦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。
在腾蛇的协助下,这两日他己抵达人类村落附近。
此刻,他栖身于一个幽暗的山洞中,小心翼翼地抉择着,目标是那些可能觉醒灵脉或神体的修炼者,他深知这关乎自己的生死与未来。
平日里,腾蛇并不在他身边,但他却并不慌张,因为他明白,若自己死去,腾蛇也难以独活,所以他放心地驱使腾蛇去寻人。
魔兽对修行者有着特殊的嗅觉,这无疑是最佳的帮手。
而他自己,如今这副模样,一旦露面,恐怕还没来得及解释,就会被人当作怪物,乱棍打死。
漫长的等待后,腾蛇终于带回了好消息:村里人说,明日将有修炼者前来,挑选能修行之人带入他们的门派。
这一刻,剑灵由衷感慨掌握多种语言的重要性。
幸好当年跟随剑圣主人时,学会了多种兽语,虽无法流畅交流,但听懂己足以解燃眉之急。
“好了,你退下吧。”
他轻声说道,便准备休息。
此时,他浑身青筋暴起,宛如一条条青蛇在体内蜿蜒蠕动,对鲜血的渴望如烈火焚身,让他痛苦不堪。
无奈之下,他只得躺下,口中反复念着佛教的《清心咒》:“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……” 那微弱的声音,在这寂静的山洞中独自回荡,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焦虑与痛苦。
次日清晨,偏远的村落便被阵阵鞭炮声打破了宁静,“噼里啪啦,噼里啪啦!”
这声音在山洞中的剑灵听来,格外振奋。
一来是许久未曾听闻这热闹的爆竹声,二来是他觉得自己离成为真正的人又近了一步。
“时间开始倒计时,还剩八个时辰,可白天绝不能轻举妄动。”
短短几分钟内,他无数次喃喃自语,内心既紧张又纠结。
最终,他下定决心叫醒沉睡中的腾蛇。
这几日的相处,让腾蛇对他这位主人敬重有加,甚至几次猎杀动物送来,可剑灵对血的敏感,险些捏碎腾蛇的灵魂。
剑灵强忍着刺骨的寒冷,将自己绑在腾蛇身上,还丢弃了身上的雪人外套,只为了行动能更方便些。
此刻,身体的疼痛己不算什么,他更害怕的是内心那不断啃噬他的恐惧与不安。
“我一定要活下去,哪怕要付出任何代价。”
他在心中暗暗发誓,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着青衣却无面容的女子身影,虽然从未见过她的脸,但她却成了他活下去的执念,为了她,他愿倾尽所有。
傍晚时分,腾蛇载着他进入了村落,停在一间残破的屋子前,从这简陋的环境便能看出这家人的贫穷。
然而,就在剑灵准备从腾蛇身上下来时,西周陡然火光西射,原来是村里的守村人发现了魔兽的踪迹,一路追踪至此。
“糟了,我怎么忘了!
即便如此弱小的村庄,也有守村人。”
剑灵心中暗叫不好。
这些守村人多是一些门派中最底层、天赋最差的修行弟子,他们守护村庄免受魔兽侵扰,也因此在村中能享有不错的待遇,所以大多愿意主动承担起这份责任。
面对众多守村人以及今日刚到的修行者,剑灵绝望地想:“看来今日我必死无疑,想不到我堂堂剑圣家族的天下第九剑,竟落魄至此。
但想让我死,绝不可能!”
他驱使腾蛇冲出门外与众人搏斗,可失去行动能力的他,又能做些什么呢?
最终,他艰难地爬向屋后的树林,试图寻找一处躲避之所。
突然,他眼前一亮,发现了一口枯井,“就这里了!”
说着便急忙爬了进去。
就在他与腾蛇分离的刹那,他感受到那缕灵魂气息彻底消散,心中竟涌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感伤。
此时,外面传来守村人的对话。
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:“报告老大,屋里没人,应该是跑了,不然可就麻烦了。”
另一个声音带着威严:“哼,这妖兽胆子不小!
敢闯咱们村子,走,兄弟们喝酒去!”
接着,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:“幸好没人受伤,今天牛财主家可热闹了,走,带兄弟们去吃顿好的,诸葛兄。”
被称作老大的人看了眼旁边的人,剑灵猜测,这 “诸葛兄” 或许就是今日新来的修行者。
“最后两个时辰,看来我还是输了。”
剑灵满心懊悔,随后便陷入昏迷。
再次醒来时,是被重物砸醒的,他眼神迷离,意识模糊,却在闻到鲜血味道的瞬间,体内的野性被彻底唤醒。
他疯狂地汲取着鲜血,那具尸体很快被吸干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与此同时,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,迅速膨胀,如同发酵的面团,在痛苦的揉捏中,他再次被剧痛击昏。
此时,天空飘雪,落在他身上的雪花竟变成了暗红色,宛如鲜血。
一夜过去,当剑灵再次苏醒,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装饰华丽的屋子。
旁边,一位女子泣不成声:“周儿,究竟是谁害了你?
你天生灵魂残破,到底是谁如此狠心,要置你于死地!”
旁边站着的男子,一身腱子肉,虽语气威严地说 “别说话了,他不是醒了吗?”
但眼角隐约可见的泪痕,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悲痛。
突然,剑灵脑袋剧痛,大量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他的灵魂之海,既有前世的片段,也有这副身体的过往。
灵海之中,一朵七色莲花悄然浮现,他深知其意义重大:“七色莲花,六族血脉,这可是上百万年前神之子才拥有的体质。
可自从人族血脉被榨干,这种血脉早己消失,六族血脉对应六瓣莲花,我这为何有七瓣?
难道是天赐之体?
不,绝不可能与天有关,难道是我自身的特殊?
若真是如此,那我的天赋岂不是万中无一,比神还要高?”
然而,就在他思索之际,七色莲花的颜色瞬间褪去,只剩下白、红两色。
果然,这孱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如此强大的天赋。
他心中明白,神族子女自幼便有药浴炼体和强大功法加持,而他只能慢慢来,“活着就好。”
他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。
缓过神来,他才注意到身旁这对夫妻仍在哭泣。
他想开口安慰,却发现自己成了哑巴。
在监狱中待得太久,他的智力和身体都受到了损伤,只能发出 “呜呜哇哇” 的声音,试图让他们知道自己并无大碍,毕竟现在,他己是这对夫妻的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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