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寒的掌心血藤突然炸开,青蚨藤蔓刺破沼泽,将他整个人从泥潭里拖入了半空。
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脆响,像是风中折断的枯枝。
视线倾斜时,他看到远处三具骸骨正缓缓向他靠近,每走一步,骨缝间都会渗出黑血。
“又来一个。”
青铜坠在他胸口发烫,像是有个人在他耳畔冷笑。
那些骸骨抬起手,骨头间嵌着的青蚨藤扭成了绳索,猛然缠绕住林寒的手腕。
他本能地挣扎,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锁链吞噬!
“等等!”
林寒大喊,声音里带着沙哑的喘息。
“我没有杀你们!”
锁链突然停住了动作,所有骸骨都停顿在原地。
林寒盯着其中一具骨头,突然发现眼角余光有一抹模糊的影像:一个穿嫁衣的姑娘,脸浸在血水里,正用和青铜坠一模一样的声音低语:“你记得我吗?”
林寒的瞳孔猛缩,记忆的碎片如潮水翻涌——三年前,村里那个说要去镇上买针线的姑娘,回来时披着一身黑衣,裤脚沾满血泥。
她把一块青铜坠塞进林寒手里,抬头望向他:“你听好了,天道井会找到你,别让它认出你……咳咳……”“你别过来!”
林寒冷汗淋漓,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骸骨根本不是人,而是一场幻觉!
“命脉在颤抖。”
骸骨的指尖刺入他的皮肉,“它认得出罪孽。”
血藤撕裂的伤口渗出诡异的金光,青铜坠突然从胸膛飞出,浮现在虚空中,坠上的烙痕正在扭曲,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住。
林寒的耳畔响起低语,那声音带着青铜灯笼的回响,像是从地底传来:“三口,三具本命锁链。”
林寒想跑,他的身体却动不了!
那些骸骨抓住他的肩膀,青铜坠突然砸向地面,大地裂开,一座破败的石屋从沼泽深处升起!
“去石屋!
把轮回灯笼带出来!”
一个陌生声音砸进他的耳膜,林寒抬头,看见沼泽的迷雾中隐约露出白骨的身影。
石屋的木门紧闭,门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,每一笔都像在流动鲜血。
林寒的手碰到门时,木门突然震颤,门缝里传来一阵骨节碎裂的声响。
“青铜灯笼?
你是谁!”
林寒喊道。
“我是你。”
一声冷笑从屋内传来,木门轰然洞开,屋内站着一个人形轮廓,周身散发着青铜烛光,但他的动作却带着诡异的不协调感。
“把灯笼给我!”
人影伸出手,青铜坠突然从林寒手中脱落,自动悬在他面前,坠上的符文闪烁不息,像是一只困兽在挣扎。
“你以为轮回井在找你,”人影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的青铜钟声,“错了,它早就在找我们了。”
林寒的手触到青铜灯笼的瞬间,一股记忆洪流冲撞进他的意识——他看见三具尸体躺在石屋中央,青铜灯笼燃烧着诡异的蓝焰。
他看着自己从尸体手中夺走灯笼,看着灯焰吞噬了尸体的魂魄,看着白骨跪在他面前,低吼着:“轮回井认不得你,你认不得你!”
“你到底是谁!”
林寒推开石屋的后窗跳了出去,却发现屋外的青蚨藤己经缠绕了整个沼泽。
“我是轮回之人。”
“你是天枢阁的弃子。”
林寒的耳畔响起白骨的低语,后背突然撞上一柄长剑。
他的头狠狠磕在石阶上,低头时,看见刺客的咽喉有一道朱砂痣,和青铜灯笼里的光芒一模一样。
“阿芜?”
林寒瞳孔骤缩。
“别再看她。”
白骨的气息突然从刺客流窜到他耳畔:“她早就不是人了!
轮回井烧毁了她最后一次转生,现在她只是你的执念幻觉——你以为你看见了她,其实是你困住了她!”
青铜坠突然脱离他的胸口,化为一只血鸟,扑向刺客的面门!
林寒没时间细想,他转身撞开一道暗门,看见地底刻着几个血字:“天道井,认命不认执念之人。”
血鸟扑向刺客的脑袋,刺客却被一柄长刀贯穿,整个人化作了一团黑烟。
林寒的耳边传来冰凉的笑——那是白骨的声音。
“你永远记得你父母死了,但你忘了,当时是谁给你一刀,刺穿了天枢阁长老的后背。”
林寒的身体顿住,脑海中闪过碎片:三年前,他跪在天枢阁主面前,手中握着沾血的匕首,刀尖正插在长老的后背。
但长老没有死,而是反手给了他致命一击。
“你逃得掉执念,逃不掉青蚨藤。”
白骨的声音在他眼前炸开,青铜坠化作的血鸟突然撞向他的胸口,砸出一道血洞。
“记住:你吞了命脉,天道井只会认你。
但青铜坠早就是伪天道,它会把你的反噬,变成整个世界的劫。”
“别……”林寒挣扎着看向血洞里的青铜坠,那坠上符文开始扭曲,裂痕中渗出黑血。
“青铜坠是伪货,你的命脉才是真的天道!”
话音未落,天地崩塌。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