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无量天尊，我会为你们保存好脑子的）李默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机械地滑动，炸鸡的油渍在钢化膜上晕开一圈光斑。
短视频里穿着汉服的姑娘正在跳手势舞，背景音乐突然变得尖锐刺耳。
一道白光从二十三楼窗外劈进来。
他的瞳孔骤然收缩，视网膜上残留着厨房瓷砖的网格纹路。
身体还保持着蜷在沙发里的姿势，灵魂却像被扯出渔网的银鱼，顺着那道白光扶摇首上。
无数星辰在周围炸成彩色粉末，又迅速凝结成新的星座。
"这他妈......"思维气泡刚冒出来就被罡风撕碎。
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滴落在宣纸上的墨，正在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渗入层层叠叠的维度。
某个瞬间他看到了自己的肉体——还握着发烫的手机，睫毛在眼睑投下锯齿状的阴影。
白光突然开始变速。
眼前的世界变成万花筒碎片，他看见青铜巨舰在紫色云海里沉没，看见九尾狐在琉璃宫殿顶梳理毛发，看见机械城邦的齿轮咬住彩虹。
每个场景都像肥皂泡般一触即溃，爆开的能量涟漪震得灵魂发麻。
"停下来！
"他在意识深处咆哮。
仿佛是回应，包裹周身的白光忽然变得粘稠，那些飞掠而过的世界开始以慢动作呈现。
李默注意到每个气泡表面都浮动着独特的纹路——有些像甲骨文，有些像集成电路，还有些根本就是活着的藤蔓。
他试探着伸出思维触角。
距离最近的维度气泡泛着翡翠色荧光，表面密布着六边形鳞片。
当意识与之接触的刹那，海啸般的剑鸣灌入灵魂，他看到白衣剑客踩着飞剑斩开云层，剑气在青空划出永不愈合的伤痕。
剧痛让他本能地缩回触角。
白光微微颤动，像是安抚又像是催促。
李默突然意识到，这些维度气泡正在主动释放某种频率，而包裹自己的原始能量正在贪婪地吸收这些波动。
"原来如此......"灵魂泛起奇异的酥麻感。
他放松意识，任由白光带着他在维度间隙游弋。
某个泛着黄昏色泽的气泡主动贴上来，他看见戴鹿角面具的祭司在金字塔顶起舞，黄金沙漏倒悬在天际，沙粒坠落时化作流星雨。
这次他没有躲避。
当祭司的吟唱穿透维度壁垒时，包裹灵魂的白光突然沸腾起来，细小的光粒像萤火虫群般飞舞。
李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重组，那些被不同世界冲刷过的灵魂碎片，正在白光中淬炼出新的形态。
不知经历了多少个纪元，他发现自己能看清白光的结构了。
那是由亿万条发光丝线编织成的茧，每根丝线都链接着不同维度的能量脉络。
当他尝试用意识拨动其中一条靛蓝色丝线时，整个茧突然朝着对应的维度气泡倾斜。
"我能控制方向了！
"灵魂震颤带来前所未有的兴奋。
李默开始有意识地筛选经过的气泡，避开那些散发着危险波动的暗红色世界，朝着能量频率温和的金色气泡靠近。
首到某天，他撞见一个太阳般耀眼的巨大光球。
光球表面流淌着熔金般的光瀑，隐约可见山脉轮廓在光晕中沉浮。
李默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能量正在欢呼，那些温暖的光粒子主动缠绕上来，拉扯着白光茧朝核心坠去。
"就是现在！
"他收缩意识，白光茧突然加速到不可思议的程度。
维度屏障裂开蛛网状纹路，在灵魂尖啸中轰然破碎。
失重感席卷而来的瞬间，他看见巍峨的山峰刺破云海，山巅积雪反射着太阳的光辉。
撞击比预想中来得温柔。
李默感觉自己像颗蒲公英种子，轻飘飘地落在山体表面。
但下一瞬间，以落点为中心，整座山脉开始崩解。
黑色裂纹顺着山脊蔓延，巨石尚未滚落就化作齑粉。
剧痛从灵魂深处炸开，李默的意识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盏。
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，整个灵魂就被震得碎裂，残存的意识像断线风筝般坠入黑暗。
白光茧被压在万丈岩层之下，恰好卡在玄阴地脉的泉眼处。
至阴至寒的灵泉从地心渗出，无声无息漫过光茧。
失去意识的白光茧本能地汲取着灵泉能量。
若是寻常修士在此，怕是瞬间就会被冻成冰雕。
但这来自异界的原始能量竟与纯阴之泉产生了奇妙共鸣，光茧表面的裂纹被幽蓝冰晶填补，如同破损瓷器用寒玉金线做了镶接修复。
千年不化的玄冰在泉水中载沉载浮，折射出十二种深浅不一的蓝色。
光茧内部，李默破碎的灵魂正在缓慢重组。
纯阴之泉的特殊性质将他的意识冻结在昏迷瞬间，灵魂碎片此刻正被极寒灵力粘合出新的形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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